古城旧事——说说鹿鸣山



发布日期:2006-05-26 信息来源:衢州市图书馆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古城旧事——说说鹿鸣山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陈 弓
 
  住在衢州的人都知道,衢江的西岸有座鹿鸣山。可是,知道它的由来的人却不是很多。
  现在的鹿鸣山,实在是有其名而无其实了。我与好友几次发兴涉江去寻觅它的踪影,然而,除了土坡边上的村落和土坡上的桔林之外,丝毫也看不到山的影子。时变景迁,沧海桑田,几百年的光阴硬是把一座山给磨平了。
  古时的鹿鸣山自然不是现在的样子。那时山上是林木葱郁,清流涓涓,杜鹃野菊,蝶飞燕翔。而它之所以称之为鹿鸣山,还须从明代嘉靖年间说起。
  那时候,府山的郡衙之西有座庙叫做东岳庙,因年久失修而坍塌。嘉靖十八年(1539),衢州府节度推官刘初泉就在这座庙的废址上修建了孔氏家塾,以教孔氏子孙。到了嘉靖四十四年(1565),府衙有吏夜梦东岳神对他说:“谒庠生应,大有登垄望气,应在瀫水以西。”当时的衢州知府是无锡人郑伯兴。他以为东岳神明示应在河西为之建庙,便带人前往踏勘。他们西渡瀫水,从大路口渐入。发现该处山峦环秀如堡,中间约二亩有余的平地上有几间房屋。一打听,方知是衢城南街刘栋的庄子。刘栋听说知府要在此建东岳庙,就把该处的土地房屋全都捐了出来。地点选好了,郑知府便令即刻动工。第二年,东岳庙建成。其大殿五楹,祀神像于殿中;东西两庑各三楹,左为观音堂,右为香客流连之处;前殿五楹。山门之前的石谷突涌清泉,泉水甘甜清冽,取名为“岑川泉”。在建庙的日子里,工匠们常闻双鹿呦呦鸣于山冈,于是便把此山称之为“鹿鸣山”。鹿鸣山冈峦秀涤,修竹苍松掩映东岳庙,在此处“望城中雉堞烟火,如列几案。有泉清冽,人争汲取之”(郑永禧语)。泉从石罅中流出,石罅上方刻有“天开一水”四字。由此,这里成了城里人游宴眺览之所。
文人学士到鹿鸣山多了,诗词歌赋中自然也就有了鹿鸣山的大名。明代徐应秋写道:“西风激宕一城秋,与客题襟上此楼;桕叶远空翻舞蝶,布帆斜日乱轻鸥;挥杯绕坐霞生颊,落帽高歌雪满头;不负青山真我辈,相呼得食鹿呦呦。”清代里人郑桂东写道:“一笑忘城市,翩然出郭行;层楼寒翠锁,小院午阴清;叶落无僧扫,诗成向佛呈;重来同瀹茗,归路夕阳明。”然而,真正让鹿鸣山出名的还缘于另外的一件事。
  明代万历四十五年(1617),达州进士瞿溥受皇命到衢州任知府。瞿溥租舟南下,舟过广陵(今扬州),结识了一赵氏女子,两情相悦,即纳之为侧室,携其来到衢州任上。据瞿溥《姬广陵赵氏墓碑记》云,赵“氏行四,闲雅且都克娴礼节,聪慧过人,善鼓琴,晓音律,弈棋樗蒲皆精通,而奏琵琶十八拍卓绝一时,其女红工巧则绪余也。广陵固多佳丽,而此出类拔萃者矣。”然而,佳人薄命,“侍予二年有奇,计生辰未满十八,不幸早殀。”赵氏早逝,瞿溥自是痛不欲生,本“欲以归殡彼里,而适寒,冰坚合河闸为梗,因卜葬于鹿鸣山麓。”之所以安葬赵氏于鹿鸣山,是因为“氏之偕予入衢也,见衢水澄清,喜曰:‘碧水如斯邦水’”。“命婢女挹水于盘,举以自照,玩阅自怡者久之。又于舟中牖隙窥山峦耸秀”,认为此处可称“维扬胜概”。此处既然似同扬州,安葬赵氏于此,即是让她回到了故里。
  赵氏安葬于鹿鸣山之后,绕墓植梅,故赵氏墓又名梅花墓。明清两代,凭弔赵姬的文人学士就多了。他们常常结伴前往鹿鸣山,拍节诗赋,抒发对广陵美女赵氏的仰慕之情。如汪致高写道:“环珮难招倩女魂,欲寻香躅已无痕;可怜剩得残碑在,读罢秋风冷寺门。”朱鬯写道:“美人黄土总无聊,不许闲人拾翠翘;门外青山空鬓影,岸边芳草尚裙腰;蝶花拍尽歌全歇,鹃血啼残恨未消;莫似西陵松柏路,误将苏小向南朝。” 现在的鹿鸣山既无东岳庙,亦无梅花墓,当然已全然不是往年的样子了。
  现在,衢江彼岸的西区正在兴建新城,也规划了不少供市民休憩游玩之处。我想,如能在原处重修庙墓,立碑记述衢州太守瞿溥与赵姬的佳话,会不会更能增加市民的游兴、显示衢州文化积淀的深厚和古城历史的悠久?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古人吟鹿鸣山诗两首
 
  “一篑山平远,双林迳暗通;不愁筋力倦,且喜笑言同;藉草荒冈上,疏泉碎石中;新晴尤可恋,移席梵王宫。” (清代 朱彝尊)
 
  “紫玉多情倏化烟,琵琶何处按鵾絃;已无舞影飞蝴蝶,剩有啼痕托杜鹃;红粉三生尘梦里,黄泥千古夕阳前;几回惆怅梅花下,缟衭如逢也惘然。”(清代  郑桂东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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