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院的银杏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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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的银杏 树友 少年时生活在钱江源头，常攀铁杆铜枝的松树，不是掏鸟窝，就是剃枝杈，课间常在校园大樟树下追逐嬉闹，小秋收时钻密密匝匝的苦楮林打苦楮，枣子的脸由青转红时，会用石块砸下些枣儿来，偏偏没见过银杏树。 1966年走进衢州孔庙，看见8株银杏耸立，数株古柏参天。门前种柏，意在百子百孙无穷匮也；种椿树，象征家有栋梁之才；种桂树，则希望富贵，满地是金；种桧树是祈盼子孙高中夺魁。可种银杏，直观感觉是伟岸挺拔，正直无倚，但没有悦目的色彩，没有沁心的香气，也没有月月勃发、岁岁兴旺的表象，却是为何？ 1986年9月，我和陈才去庐山，有幸栖身美庐。见后面一片竹林，这到还好理解，一则奉化多竹，让人有故乡之情；二则竹易频发，而且新竹往往高于老竹；三则环境优美，宁可食无肉，不可居无竹。但对门前两银杏树又捉摸不透，蒋介石先生为什么选择有银杏树的地方建庐呢？ 后来，我又采访到“皇封神树”的风物传说： 开化苏庄镇一座山坡上，两株银杏身材高大，枝稠叶茂，生机勃勃，两树高40来米，胸围约4米，因为都是雌性，乡民称为姐妹银杏，它们的大号是神树，相传，还是朱元璋种的哩。 1360年前后，朱元璋兵败鄱阳湖，溯流而上，进入古田的崇山密林，栖身云台寺。他觉得无脸见凤阳父老，便欲一死了之，正要悬梁，忽见梁上两鼠争蛋，扑滚啃咬数十回合，黑鼠拖蛋而去，白鼠前脚一缩，猛地跃上黑鼠前脊，嘴咬黑耳，长尾紧卷鸡蛋。朱元璋一拍脑袋，大丈夫当战死沙场，英雄汉当愈挫愈勇奋！他兴奋地射出一箭，正中一兔，那兔窜进树林，他随兔跨进农夫山棚。棚内有只似马似牛的怪兽，还长五条腿，生下一兽，不吃不喝也不站。朱元璋抚兽，兽竟倏地立起，亲热地舔朱元璋的手，元璋骑上去，兽居然飞奔如挟风携电。不几日，他骑着这五爪龙驹直扑九江，如虎啖羊地消灭陈友谅。 班师云台寺，朱元璋高吟：“北瞻帝阙三千里，中立云台百万秋。”他是说，云台高筑是我千秋大业之基，当栽树以记。 朱元璋到古田山选择树苗，他仰望亭亭玉立的南方红豆杉，摸摸华盖如伞的浙江红山茶，看看紫茎树，拍拍穗花松。稀珍植物太多，真不知找谁最好。总不能将整座山都移去吧。风送来一阵清香，没有桂花浓烈，不似兰花舒缓，他顺香而行，忽见一条奇盘蛇坐路中，头高昂，口吐长舌，朱元璋仰天长啸：“苍天！倘若我是真龙，就休让小龙挡道，两相无欺。”话音落地，那蛇就滑进草丛。蛇坐处有株小银杏，这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树种，象征江山永固。朱元璋拔剑挖起包好挂在腰间，返回路过苏庄风岭头村，忽一阵风啸，马惊前跃，银杏飞落，正直坠在马蹄印中，朱元璋下马拔，银杏丝毫不动，他连连惊叹：“神树！神树！”朱元璋感到树留此地，还能为行人遮遮风挡挡雨，倒是件善事，他就蹲下用手培土。 银杏树还真神，朱元璋登基第六年正月，中书舍人叶琛来开化送御联时，又从根部另发一株成为妹妹。 这皇封银杏也曾遇难而呈祥。清康熙年间，一农户在树根下烧灰，使根部高度烧伤，银杏萎靡不振，老之将至。该农户依村规罚十两银子，仍怀愧意。他就每天浇水以赔罪。浇了九九八十一天，皇封银杏又精神抖擞，生机勃勃。 垂死复生，真是奇迹！然而，对银杏来说又极为平常。龙游社阳一株600多岁的银杏，由于烈日炙烤和害虫侵蚀，接近枯萎，但施些肥、浇些水，便转危为安。太真乡银坑有株银杏树，在咸丰七年被洪水沙石冲击下，根部遭受剥皮之灾，接着腐烂出人可穿行的空洞。树怕伤根，尚能活乎？怪！它非但傲然屹立，还在根部崛立起子子孙孙。不知黄谷父子银杏是否忍受过火焚斧劈的惨痛？乌石山的夫妻银杏是否遭遇过电击雷轰的悲剧？ 我怀着赞叹，惊奇的心情去查银杏的十八代祖宗。银杏，诞生在2亿1千5百万年前，繁殖能力很强，其果子落地遇雨便长出一棵新的生命。于是，银杏家族的足迹遍天下，简直是有植物生长的地方就有银杏的住户。第四纪冰川运动肆虐横行，铺天盖地地摧毁种子植物，而银杏却经受住这场生死搏斗。它有多么巨大的抗争能力？它的生命力是多么顽强！ 银杏还有个绰号：公孙树。说是祖父栽下到孙子才能得食。这正体现长辈泽被后人的奉献精神！一说是公公和孙子一起生长，这恰好表达人们四世同堂、五世其昌的愿望。 哦，怪不得人们爱在庭院栽银杏。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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